春晖一寸

咸鱼。

【海贼王乙女】竹骨折扇

*依旧是以前的段子拿来混更,当初是我亲友点的萨博的刀

*渣文笔预警,ooc预警

*原创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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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就是这个小鬼呀。”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的少女扔了手里的笔,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一勾,捏起放在一旁的一把墨黑的折扇,哗啦一下展开半规形的扇面挡住半张娇俏的脸,“这个叫萨博的小子……体格看着倒是不错。”

 

据说这个金发少年醒来之后便失忆了,自己的身世经历一概记不得了。如今他被人领到她跟前来,也是一副听人摆布木木呆呆的样子。

 

“卡蜜拉,你那儿不是缺人么?”带他过来的干部试探着问道,“让他跟着你吧。”

 

十五岁的卡蜜拉身段已经如柳条般抽长,青绿的旗袍衬得腰肢更为纤细。旗袍上头青藤的图样大约是印染上去的,缀满嫩叶的藤条从她旗袍的开叉处起,沿着她的长腿逐渐蔓延至她系着银链的脚踝。

 

她穿了双与旗袍色系相近的平底布鞋,双脚在桌下微晃,倒是像个普通的少女一般透出几分娇憨来。只是她将脸隐在扇子后面,只露出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眸中流转着盈盈的水光,看人的目光又有几分轻佻,便难免流露出几分与她年纪不符的风情。

 

只是隐在扇子后头的唇色却十分苍白,若是被人看去了全貌,只怕是会暴露出几分病弱。

 

萨博没有注意到她的病气,只将她的风情看在眼里,微微有些脸红,逼着自己不再去看,低下头去死死地盯着地面。

 

“喂,小子。”卡蜜拉在唇上舔了一圈,使它看上去不至于那样苍白。这动作若非藏在扇子后头,怕是要叫这孩子脸红。她啪地合上扇子,在少年的头上轻轻一点,“我这儿可不收哑巴。”

 

明明那上扬的语调带着几分轻视几分慵懒,那清脆的女声落在耳中却那样悦耳好听,一点也不让人觉得不快——年幼的萨博是这么想的。

 

她一开口,窗外恰好溜进来一丝微风,温柔地拂到她面上。

 

卡蜜拉没能忍住,咳嗽了一阵。

 

“姐姐你……为什么咳嗽?”他这样问道,声音里带着疑问和胆怯的试探。

 

“感冒而已。”她笑了,柔和地回答。

 

*

 

卡蜜拉合上扇子,挺直了脊背漫不经心地看向前方,“小子,你去还是我去?”

 

这个时候萨博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小伙子了,跟在卡蜜拉身边六年之久,他当然知道卡蜜拉懒得去对付这些小喽啰:“我去就成了。我希望你能够认真地叫一回我的名字啊——萨博,不就是两个特别简单的音节么?”

 

他这么说着,迈开长腿从卡蜜拉身后跑上前去,钢管与敌方的长剑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

 

长刀凛冽地一闪,吃过血的刀刃散发出不祥的寒意,朝着萨博的面门破空而去。然而卡蜜拉却像是毫不在意似的,对着战斗中的萨博说道:“小子,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矮矮的豆丁似的小子。叫我的时候给我把老师两个字加上——攻他下盘,速战速决。”

 

她的声音不大,萨博在缠斗之中却也听得一清二楚。他侧身躲过对方的斩击,将钢管架在身侧去防那人的下一招,突然矮下身去伸出右腿,呼啦一下子绊倒了对方,下一秒便一棍子敲在了此人的脑门上,这个小头目惨叫一声失去了知觉。

 

他们的调查已经结束,这群人不过是强弩之末。见头领倒下,剩下的人不敢再反抗,纷纷扔下武器投降。卡蜜拉打开扇子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几点了?熬夜可是美容的大敌。”

 

萨博三两下解决了那个小头目,兴冲冲地跟上她:“你什么时候再和我打一场,卡蜜拉?我还意犹未尽呢,刚才那两下子太没意思了。”

 

少年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总有些莫名的冲动没地方发泄——换句话说,那就是欠打。前两年卡蜜拉还会兴致勃勃地寻个好日子和萨博打上一架,用她那把竹木做扇骨绫绢为扇面的再普通不过的扇子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这两年却愈发没了兴致,开始推着萨博上战场,她只在一旁观战,时不时作出些指导。

 

这么多年萨博受益良多,对她却愈发不尊敬了。

 

她立在风中咳了两声。

 

“小子,我都说了你叫我的时候要带上老师。”卡蜜拉难掩眉间的疲惫。这次的潜入调查持续了三个月,吃不好饭睡不着觉,除了看着同行的萨博身量一再抽长心中略感欣慰之外简直没有任何好事发生,她现在只想进入上级派来接他们的船里长长地睡一觉。

 

“我已经十六了,卡蜜拉。”萨博没有听她的,只有这件事他一直执拗地不听她的,“我已经比你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还没你一般高的小鬼了,你就不要再叫我……”

 

卡蜜拉忽然转过身,合上扇子啪一声轻敲在他脑门上。扇骨为竹扇面为绢,打在他脑袋上时带起一阵微凉的夜风:“小子就是小子,再过多少年也还是个没断奶的小子。”她这么说着,深深地皱起眉,薄唇紧抿明显不悦,不知是因为连日积累的疲劳还是因为萨博的不敬,“我的家乡相当注重长幼尊卑,要是出了像你这样目无尊长的小子,早被拖去挨鞭子了。”

 

似乎是由于疲劳过度,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卡蜜拉不再理会他,捏着扇子在眉心敲了敲,兀自走向那艘上级派来的船,抬腿迈上了阶梯。

 

为了调查她没穿喜爱的旗袍,穿的是一身西式的洋裙。萨博怀疑她的身量根本用不上束腰,那纤软的腰肢就裹在那条深红色洋裙里头,就连傲人的前胸裹在荷叶边设计的上衣里也是诱人得很……咳咳,他都在想些什么?

 

她的长发被高高地束在脑后,漂亮的马尾辫在风中一晃一晃。

 

他的老师今年二十一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军中不知有多少竞争者挤破头皮想要一亲芳泽,若不是萨博有幸做了他的弟子,恐怕他也不会有这样默默看着她背影的机会。

 

萨博这么想着,快步跟上她。

 

 

 

而卡蜜拉甚至没来得及和萨博道晚安,便急急地走进了自己的船舱。

 

甩上门,她一贯优雅的步子才变得凌乱踉跄,疲惫感潮水般涌向她的四肢百骸。她双手一麻,险些连扇子都握不住。卡蜜拉倚着墙边的柜子紧紧捂住自己的心口,唇上血色全无,泛起青紫,发丝狼狈地贴着苍白的脸颊,冷汗快速浸湿衣衫。

 

直到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卡蜜拉靠着柜子就那么坐在地上不知多久,她忽然打了个冷战,缩了缩肩膀,才意识到身上一寒,出汗之后不换身衣服怕是要着凉。

 

果然她时日无多了么?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眼来,隔着墙壁望向萨博房间的方向。还好萨博还不知道——但是她必须动作快些,不然这副身体怕是连三年都熬不住了。

 

*

 

“单独执行任务……吗?”萨博眼中渐渐升起兴奋的情绪,六年了,他终于能够单独出海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执行任务了!

 

“你可一定要带好消息回来。”卡蜜拉又换回了自己常穿的旗袍,大片的水墨开在旗袍的下摆上,“要是敢玷污我的名声我可饶不了你。”

 

卡蜜拉脸上恢复了些血色,只是唇色一直苍白。她便开着扇子,一直挡着萨博的视线。海风带着潮湿的腥味扑面而来,她没忍住咳了几声。

 

“怎么了?”萨博有些担忧,“是不是这些天累着了?”

 

“小鬼摆什么大人的语气。”卡蜜拉摆摆手,“大概是吧。我累的时候很容易感冒——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我就直接回基地睡大觉了。你,你得好好干活。”

 

“当然!”萨博昂扬地说道。他看着这个带了自己六年的师父,她的眼中仍然还是那样淡淡地不带任何情绪,叫人捉摸不透。

 

“卡蜜拉……老师。”萨博挠了挠自己的鼻子,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晕,“如果这次任务顺利,回来之后,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卡蜜拉抬眸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可以。”

 

——其实到目前为止,萨博无数次快要展露心迹,又被卡蜜拉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她隐隐约约地察觉了他的心意,却故意一直不予回应。如今她不是不知道萨博会说些什么,却还是点了头。

 

“真的吗?我、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卡蜜拉!”

 

“所以说给我带上老师啊!”

 

*

 

那年他还天真单纯,无法识破老师拙劣的谎言。

 

她将另一个任务塞给他做,连夜将他和大半船员踢到了一艘小艇上让他离开,自己却向上级作了紧急报告,带着整个船队开往另一个方向,去做了她人生中最后一个任务。

 

萨博在回到基地的时候,才知道卡蜜拉为什么这么做。

 

十年来革命军都在追查一个杀手组织的下落,那会刚刚有些眉目,正准备展开进一步调查的时候,卡蜜拉在没有上级许可的情况下擅自行动,让船停在不远处的海湾里,将所剩不多的船员用药迷倒,自己孤身一人进岛去会那个杀手组织。

 

卡蜜拉年纪不大,体术却相当上乘,背后偷袭的招数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萨博曾惊叹过她的天赋和素质,她却并不理会萨博的马屁,只道:“你再不好好练我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还好那组织也正遭人追杀死伤过半,竟真的被她堵在了峡谷里。峡谷里血流成河,她自己也没能再走出来。

 

算算时间,那个时候萨博刚刚开始她交给他的任务,带着满腔斗志和内心隐隐的、对于总走在自己身前的那个窈窕的身影的期盼憧憬和渴望,带着必胜的决心,一步步走上另一个方向完全相反的岛。

 

她用感冒糊弄他,他竟真的信了。

 

那是一种可怕而慢性的绝症。一些资格较老的干部对他说那是肺痨——注定无法治好,练武强身健体的效果也十分有限。

 

这仿佛是卡蜜拉家族的遗传病。

 

所以她一直不能也不敢回应萨博的感情。直到最后她知道自己一定有去无回,才淡淡地抬眸看着萨博,双唇轻启,说道:“可以。”

 

但,一块墓碑又能回答他什么?

 

 

 

如果她将一切都坦白,萨博那孩子一定选择与她一起承担。她不能去毁这孩子的前途——卡蜜拉靠在一块岩石上,看着满目的尸体,听着自己愈发缓慢的呼吸声,这么想道。幸好、幸好她什么也没说。

 

她得了绝症,与其缠绵病榻痛苦地死去,不如燃烧自己余下的生命死在战场上,倒还痛快。

 

她教他的东西已经足够让他在革命军中立足。以后,等他的经验慢慢累积起来,他还会慢慢地往上走,做头领、做干部,可能、可能会结婚、生子。而不是做一个绝症患者的爱人,最后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如此甚好——什么也没开始便结束了——如此甚好。

 

她这样想着,缓缓地、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她并未拖累他,真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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